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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怛谋降唐 南宋 · 金朋说
七言绝句 押尤韵
祖宗疆域陷西戎,得复来归悉怛谋。
不受生降唯守信,死年褒赠复何忧。
与庙堂议论和书 南宋 · 周南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一、《山房集》卷三
窃闻小行人之归,敌必欲得用事者之首,而后归侵疆,定和好。堂堂大国,决未之从,果若行之,则国不可为矣。昔唐杜元颖自宰相出为剑南节度,敛取苛重,蛮徼咨怨。太和三年,南诏乘虚破成都,焚郛郭,蜀之宝货工巧扫地。文宗遣使临抚南诏。南诏上言,请诛元颖,遂贬邵州刺史。议者不厌,斥为循州司马,死于贬所(此段出《唐书》二十一卷《杜元颖传》。)。其后李德裕为相,议曰:元颖尝居宰弼,失于驭远,致蛮寇内侵。蛮夷之情不可开纵,若为之执怨以快其心,则是不贵王臣,取笑外域(此一段出《李卫公集》十二卷。)。窃考杜元颖厚敛剥虐,遂开边衅,与诬君矫命,轻动干戈固不侔。南诏小国,入蜀之祸,止于一方,与挑祸强敌,轻动百年两国之盟好,三垂受兵,海内骚动之事固不类。元颖庸谬书生,论罪极于窜责。今之奸虐几于荡摇宇宙,倾危社稷,滔天贯盈,罪状固万辽绝。然卫公终以元颖尝为宰相,不忍因夷蛮之请而死之,所以惜国体而非为元颖也。杨国忠之枭首,李林甫之斲棺,无非专权蠹国,开边召乱之所致,亦无戮尸之事。唯晋王敦谋叛,事平而敦已卒,乃跽而斩之。此三恶者,诛之不同。然苟出于其国家之典刑,虽陈尸于市,并坎而埋,取其已戮之体,凿掘斩刺,无不可者。若夫因敌人之命,函用事之首以求成,则自古未之有也。惟燕太子丹封樊于期之首以献于秦,赵孝成王取魏齐之首以赎其弟,本朝徽宗皇帝令王安中函张觉之首以送金人,其事今可复袭耶!矧燕丹雅意欲使荆轲刺始皇,非禀秦之号令也。魏齐魏相,与秦相范雎结怨,秦求之急,自魏而赵,非用事于赵也。邓叔子,降贼也。后周太祖宇文泰因突厥遣使请诛邓叔子,太祖许之,收叔子以付使者,杀之于青门外,至今简册以为深鄙(此事出《后周书》突厥列传四十二卷。)。悉怛谋,酋长也。唐文宗恐吐蕃复怨,竟令执还,戮于汉界之上,李德裕终身痛惜。降俘且尔,矧有关于大体者哉!今奋迅震之威,而殒魁渠之命,大刑正矣。悯其祖考,惠以三寸之棺,大体全矣。我辞既直,敌暴应销。何必取已死之骸,逞无已之刑,快敌心而后可和哉?昔逆亮渝盟,生灵骨暴。亮既废殒,则我遂退听,此未尝得而干预也。且乾坤之怒不极,彼独无大臣乎?始任之以事,而终戮以自送,亦且为敌窥矣。昔吴主戮诸葛恪,臧均上疏,乞令收葬,以为:「人情之于品物,乐极则哀生。见恪贵盛,世莫与贰,身处公辅,中间历年,今之诛夷,无异禽兽,观讫情反,能不憯然」!均之斯言,最为深切。自顷元害扫除,六军喜踊,长安孩幼詈声成风。国之大刑亦震矣,敌所指取志亦偿矣。若又掘诸坎瘗,重加斩刈,以求媚于敌,恐过而伤恩,人情慨然,昔之怨詈转而悲叹矣。敌人无厌,自此邀索未已,愈肆恣睢。他日握兵之将,分阃之人,深惩往事,其孰肯出身任事以与敌抗?是一元害之首不足惜,而国自此不可立,大可畏也。窃谓宜择专对之才,引义析情以答,塞其谋而力拒绝之,不宜以此复命。
近感二首 其一 晚清 · 李慈铭
五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杏花香雪斋诗戊集
闻说昆崙外,干戈尚未休。
周藩勤职贡,汉郡本交州。
俗自曲承美,人思悉怛谋。
蛟涎何日餍,前事有流求。
咏史三十一首 其三十一 明末清初 · 黄毓祺
押尤韵
是非最易明,莫甚乎维州。
胡为司马公,古李左袒牛。
信大维州小,要盟乃神羞。
平凉血未唇,万骑声啁啾。
求信于吐蕃,失诸悉怛谋。
且也唐故壤,受降非外求。
维缓关中急,时势尤不侔。
南诏暨回鹘,扼其背与喉。
匪真爱臣唐,悉兵事伛偻。
力能缀回中,岂必维为繇。
即以相业言,卫公固较优。
上党拾芥平,太原反掌收。
独是对策初,奇章骨亦遒。
嗣兹水火分,遂历四十秋。
汉党尚风节,其人争好修。
唐党趋势利,其俗胥沈浮。
繇宋以迄今,党益纷相樛。
声气苟不同,梦寐横戈矛。
门户一以别,骨肉成仇雠。
吞刀割汝肠,缠绵仍未休。
饮灰洗汝胃,渣滓仍复留。
公然遗至尊,独抱社稷忧。
自古空人国,朋党真其尤。
野臣偶念及,血泪纵横流。
牛李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三、《栾城后集》卷一一、《历代名贤确论》卷九一、《文编》卷三一
唐自宪宗以来,士大夫党附牛、李,好恶不本于义,而从人以喜愠。虽一时公卿将相,未有杰然自立者也。牛党出于僧孺,李党出于德裕,二人虽党人之首,然其实则当世之伟人也。盖僧孺以德量高,而德裕以才气胜。德与才不同,虽古人鲜能兼之者。使二人各任其所长,而不为党,则唐末之贤相也。僧孺相文宗,幽州杨志诚逐其将李载义,帝召问计策,僧孺曰:「是不足为朝廷忧也。范阳自安史后,不复系国家休戚。前日刘总纳土,朝廷糜费且百万,终不能得斗粟尺布以实天府,俄复失之。今志诚犹向载义也,第付以节,使捍奚、契丹,彼且自力,不足以逆顺治也」。帝曰:「吾初不计此,公言是也」。因遣使慰抚之。及武宗世,陈行泰杀史元忠,张绛复杀行泰以求帅。德裕以为河朔命帅,失在太速,使奸臣得计。迁延久之,擢用张仲武,而绛自毙。僧孺以无事为安,而德裕以制胜为得,此固二人之所以异,较之,德裕则优矣。德裕节度剑南西川,吐蕃将悉怛谋以维州降。维州,西南要地也。是时方与吐蕃和亲,僧孺不可,曰:「吐蕃绵地万里,失一维州,不害其强。今方议和好,而自违之。中国禦戎,守信为上,应变次之。彼若来责失信,赞普牧马蔚茹川,东袭汧陇,不三日至咸阳,虽得百维州,何益」?帝从之,使德裕反降者,吐蕃族诛之。德裕深以为恨,虽议者亦不直僧孺。然吐蕃自是不为边患,几终唐世,则僧孺之言非为私也。帝方用李训、郑注,欲求奇功。一日,延英谓宰相:「公等亦有意于太平乎?何道致之」?僧孺曰:「臣待罪宰相,不能康济天下,然太平亦无象。今四夷不内侵,百姓安生业,私室无强家,上不壅蔽,下不怨讟,虽未及全盛,亦足为治矣。而更求太平,非臣所及也」。退谓诸宰相:「上责成如此,吾可久处此耶」?既罢未久,李训为甘露之事,几至亡国。帝初欲以训为谏官,德裕固争,言:「训小人,咎恶已著,决不可用」。德裕亦以此罢去。二人所趣不同,及其临训、注事,所守若出于一人。吾以是知其皆伟人也。然德裕代僧孺于淮南,诉其乾没府钱四十万缗,质之非实。及在朱崖作《穷愁志》,论《周秦行纪》,言僧孺有僭逆意。倖然小丈夫之心,老而不衰也。始僧孺南迁于循,老而获归,二子蔚、丛,后皆为名卿。德裕没于朱崖,子孙无闻,后世深悲其穷。岂德不足而才有馀,固天之所不予耶?
新繁县卫公堂记 北宋 · 宋佾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八、《成都文类》卷二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三九、民国《新繁县志》补遗
堂名卫公,思贤也。陕右之孟明馆,襄阳之浩然亭,与夫召伯埭、房公湖之类,地因人而重,名随地而传,更千百岁灼然如昨日事。盖盛德著当时,遗风播后世,虽穷达远近之不齐,其有所思则一也。繁江令舍之西有文饶堂者,旧矣。前植巨楠,枝干怪奇,父老言唐卫公为令时,凿湖于东,植楠于西,堂之所为得名也。公讳德裕,字文饶,太和中来镇蜀,由蜀入相,方言地志,駮落难究,传又不载在繁之因。而县之西南有二桥,名蟆水者尚当时遗事,里民类能言之,则父老所传盖有本云。南充雍少蒙涖邑之始,慨然思公之贤而慕之。顾斥其字名黩于卒胥称谓之口,乃障堂后壁,严绘其像,榜曰「卫公堂」,以尊异之。公伟人也,文独步于一时,武折冲乎千里,忠嘉表于四朝,功业冠乎近代。会昌之政,几致中兴,盖与姚崇相上下。然其至诚能化悉怛谋之野心,而不能杜牛、李之谗口;能决策制胜于晋、潞、回鹘之役,而不能明智于其身;能以死后之精爽感动令狐,而不能解其生前之恨;能使繁人指树怀之至今,而不能容于宣宗之世。原公之用舍,系唐之盛衰,则凡所不能,岂偶然哉!要之万世知有李卫公,斯无憾耳。公之显烈,尤著于蜀,而遗迹独存于繁。凡经几令,莫或加意,今少蒙始图其形,是正堂名,庶几观英姿而想贤业,非直慰邦人无穷之念,且思齐焉。少蒙明敏绝人,学博而文工。朝廷才之,擢贰剑阳矣,不以将去而怠于驱剔蠹根,疏涤利源。事迎刃解,吏不敢肆,百里帖帖。然犹思卫公之贤以自广,此其志岂小哉!夫苟谓之贤,世异而道同。卫公之植斯楠,岂期后人之思乎?诚能思之,又能继之,殆使后人而复思后人也,安知无若今日之为者,又正名设像,纾邦人无穷之念耶!政和八年记。
赠故蕃维州城副使悉怛谋制 唐 · 李德裕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九十八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敕。兵家之法。地有必争。远则汉氏之得阴山。匈奴恸哭。近则张愿之城河外。朔边底宁。乃眷维州。实为险隘。有金汤之固。居襟带之冲。没为戎疆。垂六十载。故蕃维州城副使悉怛谋。尝解辫发。献其垒垣。议臣托以和盟。沮其诚。寻令束缚。归戮虏庭。彼获甘心。且无噍类。昔常山临代。为全赵之宝符。河西绝羌。断西戎之右臂。弃兹要害。用长寇雠。至今蜀人。言必流涕。岂陈汤之专命。由匡衡之废忠。言念始谋。久罹幽枉。爰加宠赠。用慰贞魂。
论太和五年八月将故维州城归降准诏却执送本蕃就僇人吐蕃城副使悉怛谋状 唐 · 李德裕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三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右。臣顷蒙先朝授剑南西川节度使。其悉怛谋虽是吐蕃酋长。久乐皇风。将彼坚城。降臣当道。臣差行维州刺史虞藏俭。便领兵马。入据其城。飞章以闻。先帝惊喜。其时与臣仇者。望风疾臣。遽兴疑言。上罔宸听。以为与吐蕃盟约。不可背之。必恐将此为词。侵犯郊境。遂诏臣却还此城。兼执送悉怛谋等。令彼自僇。复降中使。迫促送还。昔白起杀降。终于杜邮致祸。陈汤见按。是为郅支报仇。感叹前事。愧心终日。今者幸逢英主。忝被台司。辄敢追论。伏希省察。且维州据高山绝顶。三面临江。在戎虏平州之冲。是汉地入边之路。初河陇尽殁。惟此州独存。吐蕃潜将妇人。嫁与此州门者。二十年后。两男长成。窃开垒门。引兵而入。遂为所灭。号曰无忧城。从此得并力于西边。更无虞于南路。凭陵近甸。旰食累朝。贞元中。韦皋以经略河湟。此城为始。尽锐万旅。急攻数年。吐蕃爱惜既甚。遣其舅论莽热来救。雉堞高峻。临冲难及于层霄。鸟径屈蟠。猛士多糜于石。莫展公输之巧。空擒莽热而还。及南蛮负恩。扫地驱劫。臣初到西蜀。众心未安。外扬国威。中缉边备。其维州熟臣信令。乃送款与臣。臣告之以须俟奏报。冀探情伪。其悉怛谋等。寻帅城兵。并州印甲仗。塞途相继。空垒来降。臣即大出牙兵。受其降礼。南蛮在列。莫敢仰视。况西山八国。隔在此州。比带使名。都成虚语。诸久苦蕃中徵役。愿作王人。自维州降后。皆云但得臣信牒帽子。便相率内属。其蕃界合水栖鸡等城。既失险阻。自须抽归。可减八处镇兵。坐收千馀里旧地。臣见此有莫大之利。为恢复之机。所以面许奏闻。各加酬赏。臣自与锦袍金带。禺俟朝旨。且吐蕃维州未降以前一年。犹围逼鲁州。以此言之。岂守盟约。况臣未尝用兵攻取。彼自感化来降。又沮议之人。岂思事实。犬戎迟钝。土旷人稀。每欲乘秋犯边。皆须数岁聚食。臣得维州逾月。未有一使入疆。自此之后。方应破胆。岂有虑其复怨。鼓此浮词。臣受降之初。指天为誓。宁忍将三百馀人性命。弃信偷安。累表陈论。乞垂矜舍。答诏严切。竟令执还。加以体被三木。舆于竹畚。及将即路。冤叫呼天。将吏对臣。无不陨涕。其部送者。更遭蕃帅讥诮云。既以降彼。何须送来。乃却将此降人。戮于汉界之上。恣行残忍。用固携离。至乃掷其婴孩。承以枪。臣闻楚灵诱杀蛮子。春秋明讥。周文收送邓叔。简册深鄙。况乎大国。负此异族。塞忠之路。快凶虐之情。从古以来。未有此事。伏惟仁圣文武至诚大孝皇帝陛下振睿圣之宏图。得怀徕之上策。故南蛮申请朝之愿。北虏效款塞之诚。臣实痛惜悉怛谋等。举城向化。解辫归义。而未加昆邪之爵。不赏庶其之功。翻以忠爱受屠。为仇雠所快。身遭此酷。名又不彰。职由愚臣。陷此非罪。虽时更一纪。而运属千年。所以具陈根本。不惮繁细。冀蒙睿鉴。追奖忠魂。伏乞宣付中书。各加褒赠。冀华夷感德。幽显伸冤。警既往之倖心。激将来之峻节。臣无任恳愿之至。
谢赠故蕃维州城副使悉怛谋官状 唐 · 李德裕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四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伏以远夷率服。大国绥怀。一失良图。千古不复。悉怛谋仰天归命。空壁求降。据其款诚。已绝羌戎之望。执之为戮。实伤义士之心。受降之时。臣与其盟诅。力不能救。心实怀惭。运属圣明。合申幽枉。辄敢论奏。岂望听从。陛下用周文之心。已同葬骨。念汧城之枉。仍赐策书。臣忝补钧衡。尝居戎帅。仰感元造。倍百偫情。臣不任荷恩感戴之至。
答张敬夫(三月十四日)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八三、《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三一、《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三八八
熹昨承诲谕五王之事,以为但复唐祚而不立中宗,则武照可诛,后患亦绝,此诚至论。但中宗虽不肖,而当时幽废,特以一言之失,罪状未著,人望未绝。观一时忠贤之心,与其募兵北讨之事,及后来诸公说李多祚之语,则是亦未遽为独夫也。乃欲逆探未形之祸,一旦舍之而更立宗室,恐反为计校利害之私,非所以顺人心、乘天理而事亦未必可成也。愚虑如此,然而此外又未见别有长策,不知高明以为如何?若维州事,则亦尝思之矣。唐与牛、李,盖皆失之也。夫不知《春秋》之义而轻与戎盟,及其犯约,攻围鲁州,又不能声罪致讨,绝其朝贡,至此乃欲效其失信叛盟之罪而受其叛臣,则其义有所不可矣。然还其地可也,缚送悉怛谋,使肆其残酷,则亦过矣。若论利害,则僧孺固为人言以恐文宗,如致堂之所论,而吐蕃卒不能因维州以为唐患,则德裕之计不行,亦未足为深恨也。计高明于此必有定论,幸并以见教(牛论正而心则私,李计谲而心则正。)。「何有于我哉」,后来思尹子说诚未安,窃意只是不居之词。圣人之言此类甚多,不以俯就为嫌也。「恶知其非有也」,顷时亦尝为说,正如晦叔之意。后来又以为疑,乃如尊兄所谕。今细思之,却不若从晦叔之说,文意俱顺,法戒亦严,不启末流之弊也。如何如何?
松菊堂读史五首 其三 北宋 · 晁补之
七言绝句 押删韵 创作地点:山东省济宁市金乡县
明光甲挫三言内,悉怛谋亏一算间。
成败关心不瞑目,我今无此只应闲。